凹三“SpringInAlley”什么都有 从为爱产粮到悲愤产粮

【杨苏杨】如何谈恋爱 3

  王小石下午还要看店,白愁飞还上着班,温柔很闲,可惜四肢不勤五谷不分,指望不上一点。为了能顺利吃上饭,杨无邪特地提早了一个多小时收拾东西下班买菜。

  他承认这里面有赌的成分。赌苏梦枕贵人事忙,没办法提早下班,那他就能顺理成章地逃避两人在路上独处的尴尬。然而,苏梦枕今天一反常态。平时总要三催四请才肯把电脑关掉,这次一叫就收工,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走,快到不真实。

  无语归无语,杨无邪也没那么惊讶。他本来也不怎么能信苏梦枕会看不出他早退的意图,本来只是想给一个双方都好下的台阶罢了。杨无邪无奈地想,中午饭堂忽悠自己答应去这火锅局的那会儿,就该料到苏梦枕就是铁了心不肯放过他。

  “无邪。”

  在被叫到第三次,杨无邪才堪堪地回过神来。苏梦枕看着他迷茫的脸再次提醒,“绿灯了。”

  ”嗯......”杨无邪慢悠悠地重新踩下油门,驱车驶过坡道。余光里,苏梦枕继续低头看手机,指尖飞快地打着字,对他方才的心不在焉毫无评论。

  杨无邪本该是要为他没有再追问自己辞职这件事感到庆幸的,可惜,他却很了解苏梦枕的脾气。除非有必要的理由,否则苏梦枕绝不会被任何人搪塞过去。他显然不认可自己辞职的决定,甚至不爽到喝得烂醉,但今天一整天了却还没有要追问的意思。

  杨无邪摸不准苏梦枕突然决定保持沉默的原因。他本来还设想好了一系列的方案应对逼问,准备好了苏梦枕会很快看出自己话里的隐瞒,然后慢慢恼火起来,继而发怒。苏梦枕脾气不坏,但生起气来却很会阴阳怪气地讽刺人,逼着对方露出破绽。到那时候,自己也不用费劲找借口辩驳解释什么,忍一忍,扛过去。苏梦枕还不至于跟自己绝交。

  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  有什么变了?有什么能在一夜之间就变了呢?还是说,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,也许苏梦枕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即将离开这件事?

仅仅是这么想着而已,杨无邪不由得心头一酸。是失望吗?呵,奔四了才来这么一出,真的是......太可笑了......

  苏梦枕忽然凑到车载显示屏边上,划拉两下,音响里响起了相声音频。

  杨无邪听了半分钟,忍不住奇怪道,"你什么时候想起来要听这个?"

  “在app里随便下的。” 

  杨无邪还想趁机把对话继续下去,无论说什么,都比沉默容易忍受。他转头过去,苏梦枕却已经合上了手机,双手交叠环抱在身前,侧头面对车窗外,合上了眼。

  杨无邪看着他的侧影。音频中观众欢声叫好。他沉默了片刻,想不出什么所以然,只好悻悻地把音量又调高了两度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进了菜市场没走多久,回头苏梦枕就没影了。杨无邪习以为常,暂时松了一口气。溜达着把需要的菜都买齐了,才去搜索菜场边上的小吃摊,在一家牛杂档前面找到了人。

  苏梦枕穿着件紫红色衬衫加西裤运动鞋,半长的头发扎起在脑后,坐在菜市场低矮的小桌板前,显得非常扎眼,相当好找。不过,说是坐着,那张红色的塑料凳又太矮,看起来他基本上算是半蹲在地上。

  苏梦枕对旁边探寻的目光视若无睹,只顾着拿着手机打字,杨无邪走近来,他也只是示意他坐下,就又继续发邮件了。杨无邪低头看,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一碗鱼蛋和一碗萝卜牛杂,是他俩都爱吃的,扎着的竹签子数量明显不是一个人的用量,维他豆奶也有两瓶,各自插着吸管。

  杨无邪稍微松了一口气,把买的菜放在脚边,挨在他旁边坐下,把满瓶的豆奶拖到自己面前喝了两口。

  苏梦枕心不在焉地回复着不怎么要紧的邮件,被身旁窸窸窣窣翻塑料袋的声音搅得逐渐烦躁。正要忍不住去看旁边到底在搞什么鬼,一个红豆砵仔糕就先怼到了他面前。

  中学之后就没怎么再吃过砵仔糕了,好久远的记忆。苏梦枕抽了两根木签把砵仔糕扎起来,半透明的糕点在光线下显得充满弹性,他忍不住地掐了一下,然后才把它塞进嘴里。

  杨无邪看着他,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掐了一下手里的糕点。

  “好吃吗?”

  苏梦枕侧头看他一眼,“嗯,好吃的。”

  菜贩的叫卖声,讨价还价的喧嚣。

  “你今天话很少,不像你。”

  苏梦枕顿了顿,竹签划拉过碗边,似笑非笑,“你知道我想说什么。我也知道你准备怎么回我。说不说,又有什么所谓。”

  杨无邪猛吸了一口饮料,喉咙还是紧张得发干,“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吗?”

  苏梦枕脱口而出,“就算你离开公司,你也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  杨无邪愣了愣。

  苏梦枕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,“我到底还是个人吧?”

  “怎么说?”

  苏梦枕耸耸肩,“你不能既要瞒我,又不让我有情绪。”

  杨无邪望向苏梦枕,他却别开了头,”说实话,你能离开这边的事,离开金风细雨,我应该为你高兴。跟道上有关的生意,始终不是太安全。”

  杨无邪一时间也分不清,失望和轻松到底哪边更多,却先非常刁钻地发掘出了一丝欣喜——为我高兴,仅仅是一件“应该”的事吗?

  “我离开之后,你有什么打算吗?”

  苏梦枕知道他在问什么,但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其他的答案。金风细雨整合了六个帮派,涉及的人成千上万,全指望着他去平衡各方势力,稳住局面,才得以养家糊口保全身家性命。他一旦离开,黑白两道恐怕都不得安生,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。

  杨无邪都明白。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苏梦枕的处境。在江湖久了,退不退,还能不能退下来,牵连的人事太广太多。除了无可避免的死亡,他不能退,不敢退,也不愿退。他的身不由己早就注定了。

  但怎么又要只留下他一个人呢.....

  杨无邪突然有种冲动,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。告诉他,自己是不得已才要离开,而绝非是因为不在乎两人的情义。

  “有些事,我需要停下来,想想明白......以后的话我......”

  他没法继续说下去。因为他突然意识到,辞职离开,两人的关系也许会就此慢慢淡了,淡了也就散了。又或者是,过一段时间,自己能够很平静地,仅仅作为作为朋友回到他身边。自己说不好最后会是哪一种情况。目前任何的许诺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。

  苏梦枕只是很平静地坐在那里,看着杨无邪忽如其来的激动,然后压抑,最后平息。沉默。

  他已经不想追问了。他的直觉一向很准,在刚才的一个瞬间,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他——一旦自己知道了原因,杨无邪就走不了了。

  ”你放心,我半辈子都靠这一口气撑着,习惯了。继续撑下去,兴许还能多活几年,对吧。“

  说这话的时候,苏梦枕嘴角若有若无地带笑,介于自嘲和叹息之间。

  西斜的阳光越过塑料棚顶洒进了店里。

  杨无邪微微侧开头躲开直射的阳光。

  苏梦枕恍惚地抬头望向对面鱼档,伙计在店面前倒了一桶水开始刷地,对面水果店老板娘正忙着应付着客人的讨价还价,糖炒栗子摊的铁砂碰撞,夹着焦香沙沙地响着。 

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温柔,白愁飞,王小石,这三个人的合租情况非常诡异。当初俩穷小子初来乍到,就因为在去看房的路上堵了半小时,房东就把那栋三层城中村自建房整租给了温柔。面对两个即将流落街头的崩溃男子,温柔拿着一大串花花绿绿的钥匙,非常不理解。

  “你们怎么了嘛?从我这儿租还不是一样吗?我能给你们打个折呢。”

  哥俩也是没有办法,只好接受了温柔成为了他们二房东的现实,从此又纠结又快乐又羞耻地过上了仿佛被富婆局部包养的生活。

  不管怎么说,便宜是占了的。本来只够租其中的两个房间,变成了全栋整租。三人把顶楼收拾了出来,当成一个露天阳台,吃饭烧烤都可以。天气好一点的日子,还能看见公司的办公楼,淡蓝色玻璃外墙在太阳底下闪着亮晶晶的光。

  

  每次来聚餐的分工也很明确。温柔和苏梦枕自由活动。杨无邪指挥王小石和白愁飞在厨房里准备饭。

  苏梦枕闻不得油烟,不靠近厨房,所以溜溜达达进来找零食的人只能是温柔。杨无邪一边备菜一边看火,也不忘薅住温柔干点活儿,“温大小姐,来,冲杯温水拿出去,让你师兄提前把药吃了。”

  温柔随手捡个杯子,四处张望,“热水呢?”

  杨无邪一指墙角的水壶,“你现在烧吧。”

  “你们刚刚不烧,就等着我下来烧?”

  话音刚落,杨无邪举起了刀和切一半的牛肉,王小石举起一手洗洁精泡泡,白愁飞一举手,生菜叶子上的水直接溅到了温柔眼睛里。

  “......凉白开行不行?”温柔垂死挣扎。

  杨无邪头也不抬,“就你们冰箱里那壶?你师兄平时对你不错,你要不还是让他多活几年吧。”转头继续切菜,一边喊人,“你们谁替我找个火锅底料咧?”

  王小石一手泡一时想不好要往哪儿抹,“大白找一下,在柜子上面呢。”

  从下班回来进厨房,白愁飞就一直没什么话,只是一直坐在墙角洗菜洗水果。被王小石突然点名,他终于才能从墙角的小板凳上默默站起来,挪到灶台旁翻找壁橱。

  杨无邪看看他,往那边挪了半步,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的程度,“小白,你大哥今天不让你去管堂口,你别生他的气。”

  “是我能力还不够,怨不得大哥。”白愁飞眼睛只盯着手上,面无表情。

  “要是你大哥不信你有能力,不会把港口这么大的业务交给你管。主要是,堂口是属道上的事,情况复杂,最近又有些争斗,事态还不明朗。在江湖上管事,不是有能力就够了,人脉辈分声望都要考虑到。如果贸贸然把你空降下去管事,无法服众尚且事小,更是怕保证不了你的安全。你大哥是担心你,想在情况更平稳的时候,才让你一点一点接手,好稳打稳扎。”

  白愁飞把汤料放在杨无邪面前的窗台上,“杨哥放心吧,大哥是为了我好,我明白,我不怪他。”

  杨无邪轻叹一口气,拍拍他的肩,言尽于此。


  高压锅一响,牛尾汤就炖好了。温柔端着水也不着急上楼,等着王小石去把气放掉开锅。

  温柔舀了两碗汤,白愁飞和王小石各自啃着一块牛尾,好吃得基本上已经不是很想说话了。王小石感叹,“当时杨哥怎么没跟我们一起结拜呢?”

  “就为了顿吃的想跟我结拜啊?我不是这种随便的人。”杨无邪叉腰。

  温柔很认真地看着他,“小杨,能被人需要是种福气,你知足吧。”又越过杨无邪去看王小石,“结拜可以补上。”

  白愁飞接话,“上次的线香什么的都放着呢,给我十分钟就能找出来。”

  “别......我年纪比你大哥还大点儿,要他管我叫哥,我受不起。”杨无邪赶紧把切碎的火锅底料扔锅里炒,能把这仨熏出去就最好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等到把备好的菜端上天台准备开吃,天都快全黑了。城市只有天际线,没有地平线,看不到夕阳西下,但高楼挡不住溢出的霞光,很值得饭前先拍两张。

  王小石和温柔今天抢占了苏梦枕身边的位置,非常积极的端茶倒水,嘘寒问暖。

  苏梦枕看着他们忙活觉得挺有意思。反正他自己从来不会对任何奉承产生不好意思的情绪,所以耐心特别好,很平常地接受一切殷勤。王小石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苏梦枕开口问他们想说什么,迫于无奈主动出击,陪着笑装着可爱地问,能不能让白愁飞放个假,他们三个想去东南亚玩一个星期。

  “最近?最近公司忙得脚不沾地,我下星期还得去堂口开会。你现在来抢你二哥,让我怎么办。”苏梦枕正在用筷子剥虾,画面荒谬而优雅。

  王小石急急地补充,“不是立刻去,是圣诞节前后,可以吗?一个多月之后呢。公司的事我一时间也上不了手,但我可以去堂口帮忙,替大哥分担分担。”

  杨无邪下意识地往旁边看,白愁飞半低着头没有表情,视线却略偏向了苏梦枕的方向。

  “嗯.......”

  整桌人都在看苏梦枕一边emmm一边专注地剥虾。剥好了一个,在酱油碟里沾一下就塞进嘴里,开始不紧不慢地嚼。

  王小石看着他咽下去了,但都还不说话。还是温柔机灵,瞪了他一眼,又看了那盘虾一眼。王小石还是比较上道的,抓了一只虾飞快地剥好了放进苏梦枕的碗里。

  苏梦枕很自然地夹起来放进嘴里,一手撑着头一边嚼,“行,你跟二哥一起去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
  白愁飞眼里一亮,“大哥......”

  “但是!”苏梦枕盯着两人,“你们这一趟去不需要插手堂口的事,明面上只说是去帮我查账,跟各位叔父聊天喝茶,趁机了解了解下面的情况,回来告诉我。能做吗?”

  王白两人疯狂点头。

  苏梦枕看着桌上,突然说,“我不想吃虾了。”王小石心领神会,夹了牛肉片就要放辣锅里涮,被杨无邪一筷子卡住勺柄,摁到了旁边,“放清汤。”

  苏梦枕看了看沸腾的清汤,又不咸不淡地瞥了杨无邪一眼,认真评价道,“你是真的扫兴。”

  “你也是真的不自觉。”杨无邪摇摇头,当着他的面,把辣锅涮的麻辣牛肉炫自己嘴里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杨无邪从厨房里切好了蛋糕,出来转了一圈也没看见苏梦枕,只有三个吃饱喝足的小朋友在东歪西倒地躺在沙发上联机打游戏。问他们人呢,才知道苏梦枕请大家喝奶茶,下楼拿外卖去了。

  杨无邪趿拉着拖鞋下楼,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见到人,有些奇怪。刚要掏手机来着,苏梦枕刚好从斜对面的街角里走了出来,正经穿着运动鞋,连鞋带都绑好了。

  “上哪儿去了?奶茶呢?”

  “送外卖的迷路了,还没到。“苏梦枕把衣袖卷到手肘,在门口的塑料椅上坐下,额角渗出了一层汗,凝成一颗水珠从脸侧滑下。苏梦枕抬头看他,”有人在跟着我们,从公司出来就在。也不知道是想跟你,还是跟我。”

  杨无邪从裤兜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,“那肯定是跟你呀,我就是个打工的,跟我干嘛。”

“你少来。集团二把手,创始人的干儿子,来个人把你绑走了,我还得来赎你。谁家打工的这么风光。

  “我是哪门子的干儿子,我也没上契......”杨无邪不想掰扯这件事,太无聊了,“话说回来,刚才发现什么了吗?”

  苏梦枕正低头看手机,外卖员又拐错了,啧了一声,把手机扣在小腹。“反跟踪很专业,跑得很快,我追不上。我已经叫了小腰带几个人,最近先盯着。”

  对面烧烤档开摊了,一阵浓烟飘过来,呛得苏梦枕咳嗽起来。杨无邪把他拉到下风口的大榕树下坐下,从小卖部给他拿了瓶水和喉糖。

  苏梦枕吃着糖,“昨天晚上我碰见狄飞惊了。”

  杨无邪一激灵,“在哪儿?”

  “三合楼,小腰的店里。”

  “你昨晚喝这么醉是跟狄飞惊喝的?”杨无邪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得够呛,听着跟抓奸似的算是怎么回事,立刻改口补充了一个比较正常问题,“他是特地来见你的?”

  “看着不像。但感觉他是来见人的,见金风细雨楼的人。最近两个月,下面十二个堂口陆续有七个反水的,有人渗进来了也不奇怪。本来雷纯也在明面上四处招人了。”

  杨无邪很庆幸苏梦枕没有在意自己那前半句话,顺嘴接下去,“夜总会那边听六分半堂的人说,老雷最近半年也不大好,医院去了好几回。现在该是轮到兄妹俩主事了,新官上任,行动积极点也正常。”

  苏梦枕认同地点头,忽然笑了起来,“凭我跟雷纯的关系 ,狄飞惊光是看我一眼,怕是都要回去尴尬到失眠。要不是我坐在门口位置,看着人进出,他怕是躲我都来不及,哪有性致陪我喝酒。”

  这算什么?欢喜冤家?互相添堵?偶像剧是不是都是这么开始的?杨无邪这回管住了自己的嘴,把话留在脑子里絮絮叨叨,完全没想起来自己本来应该也挺尴尬。

  “我说你这身体和酒量,没事就别喝了。还有,你体检到底要什么时候去?上次体检都已经四个月前了,你倒是能躲着树大夫,他都给我打好几回电话了。”

  “码头那边要我去看一看,下星期看完再说吧。我要死早死了,不差这一两天。”

  杨无邪掏出手机,“你下星期几回来?我替你先约上。”

  “我自己会去......”

  “星期几回来?”

  苏梦枕翻白眼,“星期二。”

  杨无邪看见了,但不为所动,“那就约星期三早上。早点去,不用排队。”

  苏梦枕看着他在手机上一通点,“你好烦。你什么时候离开公司?”

  “我不在,还有小石头和温柔盯着你,树主任也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杨无邪顿了一下,语气忽然认真起来,“苏叔叔没什么别的愿望,就想你好好活下去。不管怎么说,至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吧?”   

  苏梦枕抬头看着城中村狭小的天空,不置可否。

  外卖终于来了,是个小姑娘,车还没停稳就先一个劲儿地道歉,拜托他不要给差评,这边的路她第一次来,不熟悉。苏梦枕接过奶茶,让她放心,另外给小姑娘手上塞了张一百块小费。

评论(8)
热度(25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spring-inalley | Powered by LOFTER